第二十一屆南方影展:末世新生 REBORN

2020 年因臺灣新冠疫情漸趨緊張,全球各大影展紛紛停辦。南方影展順水推舟,嘗試與 Giloo 合作線上展映。當年度包含映後、講座活動乃至於頒獎典禮,無一不是南方團隊首度的技術嘗試與學習。同時,影展團隊也宣告思索已久的雙年展構想。 

2021 年,作為雙年展的首屆單數影展,上半年團隊完成「2020 年南方獎—全球華人影片競賽」的全臺巡迴,下半年 7 月 至 9 月,以影展作為對等交流的方式,將「南方影展—臺灣獨立電影選」之作品,推薦至「澳門國際紀錄片電影節」、「釜山城際電影節」(Busan Inter-city Film Festival)。同時以線上座談的方式,將創作者與臺灣製造,帶至異國觀眾面前。

緊接著,11 月由影展前執行長張岑豪、策展人王振愷於臺南愛國婦人館,延攬一眾以臺南地景、歷史、人文、生態等主題創作的藝術家,並與其合作,以錄像、裝置等媒介呈現於白盒子空間的形式,完成了「赤崁當代記」錄像展。

另外,集結眾多相關人士的訪談資料、文章與照片等檔案資料,由作家王振愷與活動統籌黃冠倫,歷時一年以上的爬梳、整理和編輯,「光源下放電影:南方影展二十年」一書也於今年中,與蔚藍出版社合作,正式出版。 

本書除了鉅細靡遺地描繪影展的源起歷史、策展生態與未來展望外,也是一本關於作品、創作者、影展工作人員與所有觀眾的紀念冊。若我們再狂妄一點,本書也或許為臺灣(獨立)電影史,記註下一些可供未來追憶和詮釋的吉光片羽。

想起曾有影展前輩說,南方影展的辦公室,總像是一個鬧哄哄的學校社團,而非專業的影展機構。這話當時聽來似乎是貶意,如今想來不然。

南方影展的傳統,一直是以「鬧哄哄」、「政治正/不正確」、「嘗試」、「垃圾話」等關鍵字來定錨並產出創意的。「有趣」為團隊帶來策展動力,「好玩」才是舉辦活動的重要座標,從而努力在有限的資源下執行最大化的事件效益。由此延伸,從主視覺開始,到觀摩、競賽展演所有入選的作品、各式影展活動,都是影展團隊希冀透過展演與對話,就影像美學的探索、當代社會議題的揭露,以「有趣」、「好玩」的態度, 為觀眾帶來一種超/逾越,甚至是挑戰/釁的感受。

總而言之,「專業機構」與其伴隨而來的話語權等文化資本,從來便不是團隊策展的動機。「有趣」和「生產對話與意義」才是。

這便是南方影展歷年以來希望呈現的樣貌。為這個不完美、偶而令人生厭的日常世界,帶來新的觀點與新的挑戰。而我們樂於接受挑戰。

影片發想由南方影展 Logo「攝影機戰車」圖像衍生而出,將持續奔走、戰鬥的自走砲攝影機與維多夫的《持攝影機的人》概念結合。而攝影機作為人類視線延伸的概念,在影片中具象化為一顆掉落出、且具有自我意識與生命力的鮮紅眼球。隨著眼球,觀者穿越臺南多元的地景,從七股沙丘、鄉間小路到城市街道等。透過實拍逐格動畫,呈現虛實交錯的畫面,結合代言人古靈精怪的形象,融合出狂暴與可愛共存的形象。最終眼球在投影幕上回到了自己的歸屬,象徵看似「面向外部」的攝影機,所拍與所思終究會「回歸內在」,反應作者自身的生命狀態,而這既私人又公眾的雙重性,正是獨立電影以及南方影展長期堅持的精神所在。

雨衣人從掙扎面孔堆疊出的人柱頂端跳下
陽光逐漸落地
天地染成紅色
微藍的影子伺機吞噬所有
當一切就像那傳說中毀滅的黃昏
斬頭除根的死樹開始長出白色紙風車般的花朵
攝影機紀錄下這段悲痛的過往
以影像這種新的時間樣貌重生
後世的人會讚頌那殘破的黃色說:
毀滅後必定是新生

主視覺設計 詹博鈞